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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风听到郑睿龙汇报说自己的地盘范围内,出现了陌生的修士,而且还可能是元婴修士时,顿时坐不住了。
别的事情还能让郑睿龙处理,这种事郑睿龙没能力也不敢去处理,自己也无法视而不见。
毕竟是自己控制的势力范围内,出现了这样的强者,万一对方来者不善,而自己又应对不及时,搞不好就会坏事。
“好,我立即出来。”袁风马上冲下属说道。
此刻郑睿龙的旁边,一个威猛魁梧的老者尽管视觉上很有冲击力,样子凶猛,但表情却带着不安。
他低声问道:“副盟主,我被那个女道士吓退了,盟主不会为此责罚我吧?”
在散修势力内,大家都惧怕袁风,因为盟主处事严格严厉,像他这种遇到了突发情况却逃走的行为,听说是盟主很不喜的行为。
“赵长老多虑了,这事怪不到头上,当时若是不走,只怕会被对方取走了性命,及时赶回来汇报的做法没错。”郑睿龙和对方这样说道。
老者表情稍缓。
郑睿龙则补充道:“前提是赵长老得确认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那个老女人的确是元婴修士,要是那人的修为没到元婴境,赵长老却被吓走了,盟主肯定会重重责罚赵长老。”
“副盟主请放心,”老者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那人就是元婴修士,我敢用项上人头作担保。”
“嗯,我知道,”郑睿龙汇报之前和老者再三确认过了,然后才向袁风汇报的,如果没经确认就贸然上报,万一出错,他也得被袁风责骂,“盟主就快来了,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赵长老有结丹境中期的修为,遇到元婴修士,应该不会判断出错。
这时候,空中飞过来一道人影,郑睿龙提醒了一句:“来了。”
老者的身体,都不自觉地挺直了一些。
“参见盟主。”老者躬身恭敬说道。
郑睿龙也拜见了袁风,后者微微点头,直接问道:“赵长老,可确认那个穿道袍的女人是陌生人,而且是元婴修士?”
“确认。”老者连忙答道。
“我们的地盘内,突然出现了这样的强者,多半是从外界进来的元婴修士,但也不能排除是宗门势力那边捣鬼,走,二位随我去看看。”
一艘飞舟出现,悬浮在贴近地面的地方。
袁风当先踏上去,随后郑睿龙和赵长老也上了飞舟,赵长老负责指路,飞舟极速飞行,很快就在离总部两百公里远的地方降落。
发现对方的地点,在山林中,赵长老记得清楚,但现在朝下方观察,那道人影已经没了。
飞舟稳稳降落,袁风也没问赵长老是不是记错了地方,因为距离当时已经过去至少半个时辰,那人不一定停留在原地。
“盟主,当时那人就坐在这块大石头上面。”赵长老指着前面一块突出来的灰褐色大石说道。
袁风点点头,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发现,突然出声,声音很大,传遍四周山林:“阁下如果还在附近,何不现身一见?”
郑睿龙和赵长老分明感知到,盟主此刻的气息很强,故意显露出元婴修士的气势,顿时两人也明白了。
现在是和那个老女人同层次的强者现身了,如果之前赵长老是因为修为低而被老女人轻视的话,那么现在,老女人就无法轻视袁风了。
假如老女人真的是外界进来的,遇到同级别的强者,
应该会现身一见。所以盟主的做法虽然突然,但却是对的。
回音在山林中传递,袁风静静等待着。如果对方还在这附近,没有理由不现身。
嗖。
不远处传出破空声,一道身影冲天而起,从山林下方飞到了空中,然后笔直飞过来,落到了三人对面几十米的地上。
袁风看过去,发现对方果然是穿着灰色的道袍,对方是个女人,虽然不年轻了,但能从如今的脸上,看到对方年轻时候必定生得十分漂亮,只不过此刻对方表情冰冷,带着生人勿进的冷漠感。
给袁风的第一感觉便是,此人不怎么好打交道。
更多的细节还判断不出来,毕竟对方两手空空,道袍是干净的,头发也是干净的,袁风很纳闷,这人看着不像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进入灵暴世界的。
他出声道:“道友终于现身一见了。”
这穿着道袍的人正是冷面师太,她暗自判断着袁风的修为高低,表情古井无波:“阁下是谁?”
袁风被反问,也没生气,毕竟此刻看不出对方是敌是友,没必要动怒,笑着道:“好说,我是袁风,如今灵暴世界内散修势力的盟主。”
指着身边的两人,袁风又道:“这两位是我们的副盟主以及长老,道友现在所在的区域,属于我们散修势力的范围。”
“我是冷面师太,”
冷面师太说道,“从外面刚进来没多久,敢问袁盟主,现在灵暴世界内大致是个什么情况?”
袁风没听说过冷面师太这个道号,留意身边两人的反应。
赵长老是五年前进来的,他进来已经十五年了,因此赵长老对外界的认识,比他要面。而段睿龙进来的年数和他相差无几,也许知道一些情况。
但袁风失望了。两人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显然不知道冷面师太是谁。
当下,袁风就笑着问道:“师太是元婴修士,想必在外界也是鼎鼎大名吧?”
这话的意思,冷面师太自然一下听明白了,冷冷道:“我还不至于谨慎到连自己的名号都不敢真实报出来的地步,们不知道我也正常,我是散修,在外界时一直低调行事,没什么名气。”
她倒也不是完在说谎。
在没有晋升元婴境之前,她的确行事谨慎低调,不显山露水,名声不显。是在成为了元婴修士后,为了得到更多的修炼资源,才和邋遢道人、紫禁剑将等元婴修士建立起了一些交情。
“哦,这倒是我误会师太了,”袁风不再追问名号的事,说道,“我和师太说说灵暴世界内的情况吧。”
他将基本情况说了出来。
冷面师太没想到在灵暴世界内,也和在外界一样,都划分出了势力范围,但稍稍一想也不觉得意外了。
有修士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势力。
自己进来后,来到的是散修势力的范围,这也算运气不错。
冷面师太没怀疑袁风说的是假话。
因为在她说出自己是散修之前,对方就先说了是散修势力的盟主。
她这个散修,倒是可以和散修势力的盟主说得上话,起码,对方对她的敌意应该不大。
如果碰到的是宗门势力的盟主,她这会儿肯定已经直接飞离,根本不会和对方说半句话。
“袁盟主,能给我一张灵暴世界的地图么?”她问道。
袁风点头道:“可以,不过师太既然是散修,最好还是在散修势力的地盘范围内活动,去了另外两家的地盘,容易被当成死敌而遭到攻击。”
他想拉拢冷面师太。他虽然最近修为提升速度很快,要不了多久就会突破到元婴境后期,之后会离开灵暴世界,但不想直接甩手走人,还是想在走之前,多为散修势力增加有力人手。
冷面师太也点了点头:“嗯,袁盟主说的是,待熟悉了灵暴世界的情况后,我会主动来找袁盟主。”
袁风自然知道这句话并非什么承诺,但也没勉强对方立即就要加入他的联盟,就像半年多前王伦进来了,他同样也没强行要求王伦这么做。
“师太,这玉简里面有灵暴世界的粗略地图,标注出了三大势力各自的控制范围。”袁风将储物戒中找出来的一枚玉简,扔了过去。
“多谢了。”冷面师太接过,激活后果然感知到了里面储存有一幅地图。
“各位,我初到这儿就遇到了们,没有要和各位为敌的意思,只是现在我需要先去熟悉一下情况,就先走一步了。”
冷面师太依然没有笑,但不再是冷冰冰地说话了,似乎想给袁风等人传递一种友善的信号。
“师太请留步。”袁风突然喊道。
冷面师太看着对方,道:“有事?”
她感知过了,对方在大声向四周山林喊话的那时候就故意显露过气息,对方的修为很可能是元婴境中期,比她要高出一个境界,所以此刻她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对方如果打算仗着境界高,以及对这儿地形熟悉,妄想杀人夺宝的话,她绝对会让对方失望。
毕竟,元婴境初期的她,不是对方可以任意宰割的对象。
“师太别误会,”看出冷面师太在戒备,袁风主动笑着道,“我没恶意,就是想让师太动用一件法宝,使出法力攻击。”
“这样做是要验证我的身份么?”冷面师太问道。
袁风点了点头:“虽说宗门势力或者妖兽势力派出修炼者伪装成散修修士的可能性很低,但我也不得不防,还请师太见谅。”
只要对方释放法力,以及催动法宝,他可以从这两方面来判断对方的来路。
妖兽修炼者的法力不强,强的是肉身和本身力量,和人族修士很好区分。
而宗门势力那边的所有元婴修士,他都了解,某人如果假冒为了冷面师太,逃不过他的眼睛。
当然,他请冷面师太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但绝不会说出来就是。
“好。”冷面师太同意了,祭出了一支拂尘,拂尘在手,她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随着法力注入,拂尘在空中极速旋转,漫天都是拂尘虚影,风声震荡,气势浩大。
袁风垂落在裤腿边的右臂,拇指和食指接触后飞快一弹,做出了这个很细微的动作,眼睛则一眨不眨看着前方,一个呼吸的工夫后点头道:“师太,可以了。”
冷面师太收了自己的初级拂尘圣器法宝,袁风接着道:“没有什么问题,师太去忙自己的事吧,我等着师太来散修势力的总部,届时必定盛情款待师太。”
“那就后会有期。”冷面师太将拂尘收入储物戒中,朝袁风点点头,随后直接飞走了。
“盟主,就这样让这个冷面师太走了吗?”郑睿龙问道。
他觉得对方的态度未免倨傲了一些,说走就走,还要走了一份地图。
“大人慢走。”
赵立本提起官袍的前襟,跨过了四寸有余的门槛,将肩膀向外倾斜着,恭敬的退让到了台阶下面。
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孙绍宗那一身绯袍上,眼中闪过艳羡嫉妒之色——去年的时候,他与孙绍宗还是平起平坐分庭抗礼,谁成想不过是大半年光景,两人之间就隔了道‘朱紫天堑’?
不过这嫉妒的情绪刚在心头浮起,就又被赵立本硬生生压了下去。
如今可不比以前,孙绍宗与贾雨沆瀣一气,真要想收拾他这个不得势的通判,怕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想到这里,赵立本的腰杆又软了几分,直到目送孙绍宗的背影,消失在户籍所西侧的夹道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换上满面的官威,回头呵斥道:“你等究竟出了什么纰漏,竟引得治中大人亲自来查?!”
“大人明鉴!”
负责这户籍备案的两个小吏,慌忙叫屈道:“小人等向来尽忠职守,何曾……”
“哼!”
赵立本也懒得听这推诿之说,将袖子一甩,冷笑道:“治中大人明察秋毫的本事,这府里谁人不晓?真要有什么纰漏,也用不着本官发作——你们两个好自为之吧!”
说着,将袖子一甩,也踱着四平八稳的步子渐行渐远,只留下两个迷茫又惶恐的小吏,在那门前相顾无语。
却说先行离开的孙绍宗,走到那夹道尽头时,回头看了眼枫叶掩映中的户籍所,原本舒展的眉头,也不由紧紧的皱在了一处。
虽说原本就没抱太高的期待,可在这四处漏风的户籍所转了一圈,还是让他大失所望。
偏僻的小院;与围墙间距、落差,均不足一米的屋顶;能容人轻易钻进去的气窗;锈迹斑斑一捅就开的门锁……
这也就罢了,偏还遇到个有洁癖的小吏!
想从中找出什么线索,简直可说是痴人说梦。
没奈何,孙绍宗也只能祭出了最后一招——程高冷故弄玄虚,想要诈出些破绽来。
不过看两个户籍所小吏的反应,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不大,眼下也只能寄望于消息传开之后,那奸细恐惧他过往的煊赫战绩,惊慌之下露出马脚了。
这般想着,他便大步流星的到了刑名司里。
原是想叮嘱赵无畏寻几个信得过的,暗中盯紧府里的风吹草动——赵无畏既然是北镇抚司的暗探,必然是经过多重考察的,应该不至于和白莲教有什么瓜葛。
谁知刚到了堂屋门前,就见贾雨村正稳稳当当的,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
一见孙绍宗进门,他便笑着起身道:“老弟可算是回来了。”
听这意思,应该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
八成是自己刚到衙门,他就得了通禀。
孙绍宗心下不由得一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老狐狸应该已经猜出,自己在暗中调查什么机密,否则也不会明知自己去了赵立本那里,还跑来刑名司等候。
不过他这般行事,显然是不想掺和进来。
因而孙绍宗也便没事人也似的,笑着反问道:“老哥在此久侯,不会是又要甩给我什么麻烦事儿吧?先说好了,我可是随时能去太子那里躲清闲的。”
贾雨村面色一苦,无奈道:“不是老哥我故意给你压担子,实是形势所迫——喏,你自己瞧!”
说着,回身从茶几上摸出本奏章来,往孙绍宗面前一送。
孙绍宗也不急着去看,先请贾雨村重新落座,这才在孙承业常用公案后面落座,把那奏章摊开了细瞧。
却只见那抬头上,赫然写着礼科给事中的字样。
孙绍宗不觉就是一愣,这给事中乃是负责督察六部百司的官员,统称为六科给事中,又与都察院合成科道言官,虽只有区区七品,却是出了名的清贵难缠。
不过这专门监察礼部的给事中,呈送上去的奏章,怎么会落到贾雨村手上?
满腹狐疑的继续往下打量,孙绍宗却又不禁哭笑不得起来,感情这奏章是在弹劾顺天府教化不力,导致民间靡靡之音大盛,淫邪之事不绝于耳……
这言官尤其愤慨的表示,京城女子穿的越来越不堪入目——夏天时时,她们竟然敢当街袒胸露臂!
这里的袒胸露臂,说的虽然夸张了些,不过大周民众近年来推崇唐风,衣着打扮上自然也越来越开放。
可这也还没到要整肃风气的地步吧?
孙绍宗翻过来覆过去,把那奏章看了足有三遍,最终还是莫名其妙道:“阁老们把这奏章转给咱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眼见都快九月了,街上哪还有什么袒胸露臂的女子?”
贾雨村叹了口气,答非所问的道:“老弟可看了前两天的邸报?”
前两天的邸报?
孙绍宗愈发的满头雾水,那邸报上的消息,好像和京城风气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贾雨村见孙绍宗不解,又叹了口气道:“西南怕是要乱了。”
西南要乱,跟京城风气有什么干系?
难道五溪蛮族和南疆六国是听说,京城里的女人都喜欢袒胸露臂,所以才与朝廷为敌的?
开玩笑,那些蛮子貌似穿的更少好不好!
“老哥就别打哑谜了。”
孙绍宗起身一躬到底:“赶紧告诉我,这里面到底存了什么猫腻。”
“唉。”
贾雨村依旧叹息不止,摇头晃脑的道:“老弟出身将门,我还当你一点就透呢——这西南真要乱起来,还不得派大军平叛么?而要派兵平叛,总得要筹集军需吧?”
筹集军需和京城风气又有什么……
等等!
难道是……
孙绍宗愕然道:“老哥指的军需,莫非是营妓?!”
见贾雨村默然的点了点头,孙绍宗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这营妓指的是随军官妓,和平时期,因地方上本就有青楼妓院,基本可以解决士兵们的生理需要,所以只有极少数边塞军镇才有配备。
而到了战时,朝廷往往会临时‘调配’一批发往军前效力,胜则作为赏赐,僵持则用之鼓舞士气,若是战败么——不受惩罚就算好的了,那还有女人可睡?
因为教坊司官妓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再加上朝廷也不可能逼良为娼,因而每到这时候,民间的私娼、半掩门,乃至手续不够齐,背景不够深厚的青楼妓馆,就会迎来一波扫黄打非。
显然,这份奏章就是扫黄打非的檄文,一来显得朝廷出师有名;二来那有关系的听了风声,也会提前打典官府,不至于被朝廷‘误伤’。
不过就算对方本来就是失足妇女,这等公然征集营妓的手段,孙绍宗心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老弟。”
就听贾雨村道:“这事儿怕是还要五城兵马司出力,所以……”
孙绍宗忽然打断了他,反问道:“府丞大人可曾听说,我近日与忠顺王爷起了龃龉?”
“竟有此事?!”
贾雨村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捻着胡须沉吟道:“忠顺王素来爱重贤弟,怎会突然生了嫌隙?”
他这话虽是问句,却显然并不想知道答案与细节。
孙绍宗也没打算告诉他,只将两手一摊,无奈道:“因而我暂时恐怕还要托庇于太子殿下,这府衙里的差事实在是……”
这自然是托词,以太子如今对他的信重,就算他正式退出专案组,也还是一样会出面庇护。
贾雨村眉头皱的更紧了,缓缓起身,郑重拱手道:“贤弟的才智胜我十倍,想必心中早有定计,我也不多聒噪了,总之衙门里一切有我担着,贤弟无须太过挂念。”
这话听着敞亮,却是半点没有要施以援手的意思。
不过孙绍宗也压根没指望他能跟自己同甘共苦,只要不逼着自己去收集‘军需’,就已经足够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孙绍宗推卸差事的同时,城西一做府邸里,男主人满心欢喜的到了后院,离着堂屋还有一段距离,就忍不住高声道:“娘子、娘子,事情已经定下了!为夫不日就要……”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际,男主人兴冲冲的嗓音,忽的戛然而止,就好像被人攥住了喉咙似的,好半晌才又干巴巴的挤出了几个字来:“娘,您怎么在这儿?”
却原来那堂屋的小厅里,除了年轻貌美的女主人外,还有个鬓角苍苍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将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顿,冷言冷语的质问道:“怎得,你这里为娘来不得?”
“怎么会、怎么会!”
男主人慌忙堆笑道:“孩儿的意思是,合该我和绣云去给您老请安,哪敢劳您……”
“跪下!”
不等他说完,妇人忽然疾言厉色的一声呵斥。
男主人身子一颤,立刻毫不犹豫的屈膝跪倒,有膝行几步凑到了母亲身前。
妇人看都不看儿子一眼,稍稍放柔了嗓音,又吩咐道:“绣云,你先下去吧,娘有些话要同他交代。”
名唤绣云的少妇,为难的扫了眼丈夫,小心翼翼的劝道:“母亲责罚他倒没什么,只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不妨事。”
妇人摆了摆手:“我只是瞧不得他这般得意忘形的样子,有些家训要交代给他罢了。”
少妇这才道了个万福,将双手搭在小腹上,躬着身子的倒退了出去,又反手带上了房门。
等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远,妇人猛地从椅子上跳将起来,枯瘦的双臂用力撑住扶手,直涨的肘部以下青筋毕露。
她原本还算慈祥的五官,也一下子扭曲狰狞起来,颤抖的嘴唇里抛出的声音,仿佛冰刀子一样冷彻骨髓:“还记不记得,你爹是怎么死的?!”
男主人仿佛条件反射似的,脱口道:“建平三十一年十二月初七,被伪朝贼将王子腾所杀,尸首悬于平凉成南门,历十七天而不腐!后被恶贼以火焚之,尸骨无存!”
“你还记得,你竟然还记得?!”
妇人猛的一巴掌抽在儿子脸上,男子还未曾如何,她却身子一晃,险些扑倒在地上——却原来这妇人一条腿竟是跛的。
男子忙将她扶回了椅子上,却被妇人拼命推开,喝骂道:“你这不孝子,莫要碰我!”
“娘!我……”
“别叫我娘,我受不起!”
中年妇人一声厉喝,男子忙又跪到了地上,以头抢地,连道:“儿子不孝,请母亲息怒。”
“息怒?”
中年妇人冷笑道:“你既然还记得你爹是怎么死的,却怎得为了这伪朝给的区区好处,便喜的几乎要得意忘形?!”
“孩儿没……”
“你若还记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又为何推三阻四,不肯和明王派来的人同心同德,找出转世圣女?!”
“娘!”
“你若是……”
“娘!”
男子终于忍不住了,愤然的抬起头,道:“不管那李婆子搬弄了什么是非,儿子心下都是问心无愧!他们提出来的要求,能帮的我都已经帮了,可要照着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乱来,早晚有一天会被朝……被伪朝发现,惹来灭门之祸!”
“你怕了?你惜命了?!”
老妇人瞪圆了眼睛,怒道:“你爹当年为明王舍身断后之际,何曾计较过生死?你……你真是妄为我苏家的男儿,妄为弥勒弟子!”
“我是弥勒弟子不假!”
男人也豁出去了,仰着头分辨道:“可绣云不是,她腹中的孩子更不是!就算要我为弥勒舍身,也得等到把她安送走才行!”
听到‘腹中的孩子’,中年妇人脸上也不由显出了些挣扎,半晌迟疑道:“可李舵主说了,如今伪朝内忧外患,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不能尽快找出圣女,日后再想……”
“娘!”
这次换男人打算母亲了,就听他不满的道:“要是能找到圣女,孩儿又怎么会不帮忙呢?可他们……可他们分明就是在乱来,明知道死在府衙软禁所的是个男婴,偏还要去招惹荣国府!”
“李舵主说,那尼姑还带走了个女婴……”
“可那是几个月前就出生的!”
男人愈发的恼了,咬牙切齿道:“依我看,他们甚至连转世圣女到底有没有出生,眼下多大年纪都没有弄清楚!”
“前两天竟然还惦记上了太子府,说是那李氏既然断了伪朝的‘龙脉’,说不定怀的就是转世圣女!”
中年妇人终于也迟疑起来,支吾道:“那你……”
“娘,你就别管了,我找时间和李婆子好生商量商量,咱们在京城好不容易站住脚跟,决不能让西北来的那些愣头青继续胡闹下去了!”
但是,那个方法,对他来说难度很大,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完成。
甚至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行。
除非找到更好的方法。
除了那些报纸上的文章方块、照片之外,玻璃罐里还有几张其他的东西。
其中有一张是地图,标注出了进入康复中心地下室的秘密入口。
还有一张上面写着要在夜里零时到一时之间进入那秘密入口,才能探查到真相。
从先前的情报,李腾已经知道了,地下室里是胡院长祭炼的尸傀。
胡院长利用这尸傀修复自己受损的神魂,从而摆脱女模特厉鬼对他的控制。
其他几张纸上描述的内容,和先前那些文章方块、照片里的信息是重合的,只是改成了手写和手绘,从文中提到的一些只言片语,感觉着这几张纸很可能是那两名警察留下的,不知道为什么也到了这个老板的手中。
这两名警察看到了地下室里的秘密,但他们很快就遭遇了不幸,精神状况出了问题,没有能把地下室的秘密带出去,只留下了这几张纸,让李腾有机会从秘密入口进入康复中心的地下室。
但是,在进地下室之前,李腾必须要找到快速杀死胡院长的方法才行。
他首先要做的,是验证他先前的想法对不对。
然后再想办法缩短这种想法能够成功付诸实施的时间。
在李腾看来,杀死胡院长的方法,应该与这位画家的身份有关。
这一切要从他们刚刚进入这个剧本世界开始说起。
在李腾的安排下,其他女演员去了游艇各个地方找到了很多报纸。
有海岛的黑白照片,海面上阴云密布、海浪翻滚的照片、精神病院的照片、沙滩獠牙怪物从地底窜出的恐怖照片。
以及一艘游艇倒扣在海面上的照片。
在李腾拿到这些照片之前,海面上一直风平浪静。
但是,他拿到照片,给众人看过之后,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就起了风,阴云密布。
另外,在李腾拿到这些照片之前,四周都是海面,但是当他拿到照片给众人看过之后,一个海岛就出现在了海面上。
包括游艇倒扣在海面上的情景、还有沙滩里窜出的恐怖怪物。
似乎都是同样的原因出现的。
莫非,这些事情都与这些报纸上的‘照片’有关?
这里面最关键的因素,可想而知就是这些‘照片’。
但是,它们真的是‘照片’吗?
惯性思维是智商破局的大忌,也局限了人的发散性思维,让人无法跳出既定的框架,站在更高的维度去审视整个局。
现在李腾就必须跳出常规的框架,才有可能看破整个迷局。
如果,如果它们不是照片呢?
如果,如果这些所谓的报纸不是报纸、报纸里的照片不是照片,全都是这个画家画出来画作呢?
画出一张张的报纸,感觉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匪夷所思并不意味着这种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
对于一些偏执狂的画家来说,画什么东西都不奇怪。
而这位画家的画作,在让这些‘冤魂’们看到之后,就会真的实现。
似乎一切的疑团都迎刃而解了。
海面上风平浪静,但冤魂们看到了巨大的风浪,结果风浪就来了。
海面上本没有海岛,但冤魂们看到了海岛,于是海岛就出现了。
沙滩上本没有怪物,但冤魂们看到了怪物,于是怪物就出现了。
进一步推理。
既然这个所谓的海岛并不是真实的海岛,而是这些冤魂们想象中的海岛,那么,海岛上面的精神病院,以及女模特厉鬼,甚至包括胡院长,其实,也全都是来自于这些冤魂们的想象!
这整个剧情世界并不是真实存在的。
而是通过这个画家的笔画出来的,然后被七个冤魂给具现化了!
道理似乎很晦涩,其实和‘缸中脑’是同样的原理。
你以为你生活在现实世界,但你所感觉到的一切、闻到的一切、品尝到的一切、触摸到的一切,很可能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虚拟给你的一些电子信号而已。
VR体验的最高形式。
回到这个剧本上,无论巨大的风浪、还是怪物、海岛、甚至精神病院,其实都是不存在的,是画家笔下的作品,被冤魂们具现化了。
真实情况可能比想象中更加残酷。
这些冤魂并没有能脱离那个淹死他们的地下室,他们只是在濒死之时、或者死亡之后,用残存的魂力共同构建了这么一个世界而已。
让他们可以在这个世界里复仇。
就像一个游戏里的沙盒世界一样,这个海岛世界的贴图由画家负责,但这个海岛世界的建立,则由其他冤魂来完成。
那么,杀死胡院长的方式也就很清楚了。
那就是由画家来构建杀死胡院长的武器、法阵或者其他有效设施,再由冤魂们一起把这些东西具现化!
但要实现这一切的前提是,李腾必须把这些东西画出来才行。
还有就是,他要确认这些所谓的‘报纸’还有‘照片’,是不是真的报纸和照片,会不会真的是那位画家画出来的。
李腾让艾莎把四名大学生叫了进来。
“你们中有一位是学画画的吧?是哪一位?”李腾向四名女大学生问了一声。
“前辈,是我。”刘诗娜举了举手。
当李腾向她看过去的时候,她忍不住有些脸红。
“你学了多久的绘画?”李腾接着问。
“我妈妈就是画画的,我从小就和她学画画,小学、初中、高中只要有空余时间都在画,大学期间一直都在画。”刘诗娜回答了李腾。
“你对绘画的颜料、画布之类的有研究吧?”李腾继续问。
“当然,那些属于绘画的基础。”刘诗娜点了点头。
“那行,你坐下来,仔细看看这张‘报纸’,是真的报纸,还是画出来的。”李腾拿出了一张‘报纸’的文章豆腐块。
刘诗娜对李腾的问题有些奇怪,但她还是坐了下来,认真地研究起那份‘报纸’来。
过了一会儿之后,刘诗娜脸上露出了很震惊的表情。
仙北、幽兰宗。
虚空轰鸣,一片遮蔽了百里的灰云在半空涌动,滔天的雷声连绵不绝,一道道黑色电弧在灰云中交织穿梭,滔天的威压倾泻落下,展现着那无尽的天威。
下一刻,就听一声响彻了整片天幕的轰隆炸响,一道足有百丈的粗大雷柱在灰云中直劈而下。
“轰!”
猛然间就听一声震天炸响,方圆百里的大地为之一闪,那雷柱落下之地猛然被掀上了半空,土石顿时崩裂开来,纷飞上了天际。
“轰轰轰轰。”
稍许之后,伴随着轰隆巨响,那无尽天威缓缓消散,半空中的灰云也随之消散不见。
接着,就听一声嗡鸣响起,却是一道道璀璨的金光在天穹落下,正是有人渡了炼神天劫后,天劫散尽落下的铸魂金光。
“老祖炼神了!”幽兰宗的一个弟子见到此幕,惊呼了一声。
“铸魂金光,是铸魂金光啊。”
“快快快,快到金光之中吐纳,此金光对神魂有极大裨益,万年难遇啊。”
“对,千万别错了这千载之机,此乃我们的福源啊。”
幽兰宗的弟子看着那一道道从天落下的金光,一个个脸上写满了兴奋,随后,却见幽兰宗的山门之中,各色遁光冲天而起,一个个的落进了铸魂金光里,悬在了半空,盘膝吐纳起来。
不多时,就见一朵闪耀着金芒的巨大兰花飞上了半空,金光流转,芬芳的香气弥散天地。
在兰花之中端坐一个老者,这老者须眉皆白,身子佝偻,有种命不久矣之感,而那苍老的脸上唯独那双眸子却是明亮无比,正是幽兰宗老祖,华云道人。
华云道人此时脸上挂着一抹笑意,一双明亮的眸子扫荡着这天地一切。
就在方才,他终于突破了这元婴最后一关,渡了天劫,此时已是一个实打实的炼神境大能修士了。
忽的华云道人嘴巴微动,一个悠扬浑厚的声音传荡了开来。
“幽兰宗弟子进入铸魂金光中吐纳修炼,莫要错过了这天赐机缘。”
“是!”
“多谢老祖!”
一时间所有人齐齐应声,而后更多的人飞进了铸魂金光之中。
“仙北修士听令,七日之后,我华云道人将在幽兰宗讲道传法,福泽仙北修士。”
华云道人这声音出口,相比上一次小了许多,不过这声音传扬的区域却是比此前大了不知多少万倍,方圆尽万里之内均可听的一清二楚。
在万年前,华云道人被季云霄伤了本元,道基崩裂,好在经过这万年的调养,华云道人终于把道基修补完成,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道基修补完成后,竟是一举突破炼神,孰不知这到底是福是祸。
华云道人看着这漫天金光,嘴角一翘,“呵呵呵,此乃不破不立,正是天地大道也。”
仙北、季氏修仙家族。
百多年前,季家突然归来一个金丹期的大能修士,季家本以为衰败的季家会就此崛起,可事情发展的方向却是与他们预想的截然相反。
那个季家嫡系子弟的归来,不但没带领季家从新迈入辉煌,反而还给季家带来了一场灾难,同时也捅出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季家自那以后便更加衰败,不过有万玄门名义上的庇护,其他修仙界之人并没太过难为季家,可因为那个大秘密公诸于世,却是在没一个修仙界的宗门或是家族,在与季家有生意上的来往,季家的情况就更加窘迫了起来。
好在季家与凡人世界相连紧密,修仙界不待见他们,但凡人仍是对季家这种修仙家族趋之若鹜,倒也还算能勉强生活,只是这个修仙家族在修炼一事上就此停滞,向着凡间衰败,若是这种情况持续下去,那么可以遇见季家的未来,必会沦落为凡间的一个大家族,此后修仙界便再没季家这么一说。
季猛跪在了季云霄的雕像前,对着季云霄的雕像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接过一旁下人送来的三柱清香,插进了季云霄雕像前的香炉之中。
三道清香缓缓飘动,蜿蜒着飞上了半空,在季云霄捏着符箓的手掌之前散了开来。
季刚因那次劫难死于非命,经过家族长老们的推选,季猛则是接替了族长的这个位置。
他是修仙者,虽没吃过售价极高的驻容丹,但总归面容变老的速度会弛缓很多。
然而,季猛此时却已是头发花白,眉头许是因经常皱眉,而留下了三道深深的沟壑。
他负手望着季云霄的雕像许久,最终轻叹一声,不发一语,转身出了老祖殿。
“族长,徐大学士前来提亲一事,您看…”这时跟在一旁的下人,小心的对季猛说道。
季猛闻言眼角一抽,冷哼了一声,“哼,区区一个凡间官吏,也想娶我季家嫡系后人,简直是痴心妄想,告诉他们,谁若胆敢再提此事,莫怪我季家去屠戮他们满门。”
“是…!”
一旁的下人身子一抖,连忙应了一声,随后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诶,终究无力回天么!”季猛望着那碧蓝的虚空说道。
季家虽是早就建好了地宫,也把家族资质最好的嫡系后人隐秘了起来,不过因为季家现在断了财路,又哪来的钱供养一个修士之用,现今地宫里的那些嫡系子弟,因没有灵石供养,此时进境的速度尤为缓慢,百人中也只有区区数人突破到了纳气七层,勉强算是凝气成液了,若是想达筑基境界,那还不知得猴年马月,然而就算有嫡系子弟要突破筑基,他们季家又哪来的钱去买珍贵的筑基丹啊。
“哎…”季猛一声长叹,收回了目光。
而就在此刻,季猛又猛的抬头,看向了天际一处。
却见一道白芒横掠了天穹,那速度犹如白日流星,一闪之下便到了老祖殿的上空。
接着就听一声轰隆巨响,一个巨大的白狼落在了老祖殿前的广场之上。
季猛眼睛一凝,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狼他认识,却正是上次季辽回来时带回的那只灵宠。
季猛抬眼看去,却见那大狼的背上正站着三人,而那其中一人,季猛感觉有些眼熟,回想了好久这才想起,却正是风华正茂时季绣娘的样貌。
瞬间,他那一双眸子浸满了水雾。
“哥!”这时,季绣娘叫了一声,身形一动凌空飞起,一闪之下落在了季猛身边,一把便搂住了季猛。
季猛在爹娘死后曾恨过季绣娘,恨季绣娘怎么那么傻,愿意为了一个男人而孤独终老,后来又因季辽归来,愿意娶已是垂暮之年的季绣娘而冰释。
“绣娘!怎么回来了!”季猛擦干了眼泪,笑着问道。
“离家百年了,有些想了。”季绣娘说道。
“是嘛,回来就好,哥也正想着你呢。”季猛回道。
季辽和季子禾一同跃下了鼻涕狼。
季子禾见这兄妹相认,没太多心思的她也不禁感触,“爹,要是我见了娘哭不出来可怎么办?”
季辽撇了季子禾一眼,“谁让你哭了。”
“嗷…”季子禾嘟了嘟嘴答应了一声。
“诶呀,老大这家也回了,我这都飞了好几年了,该让我找个地方歇歇了吧?”鼻涕狼伸着舌头,舔了舔爪子说道。
“随便找个地方歇着去,对了,别走远,过些时日你和我一起走。”季辽根本就没看鼻涕狼,不耐烦的一挥手。
“啊?不去不去,老大你自己去就行了呗。”鼻涕狼当然知道季辽要干什么,闻听季辽要带着他一起去,立马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啧,给老子滚!”季辽一砸嘴。
“诶,好嘞!”鼻涕狼如蒙大赦,翅膀一抖,庞大的身子跃上了半空,一闪之下消失在了视野之中。
季猛看着半空飞走的鼻涕狼,这才惊觉,鼻涕狼此时散发的气息赫然竟有了金丹境界,他心里一凛,细细感应之下,发现季绣娘的境界,竟也在这百年里达到了筑基期。
“绣娘!你筑基了!”季猛惊喜的问道。
“嗯!还要多谢夫君。”季绣娘点了点头,随后回头看向了季辽。
“夫君?”季猛狐疑了一声,顺着季绣娘的目光看去,落在了一头湛蓝长发,漂亮的如个女子一般的季辽身上,“他…”
“大舅哥怎么这才百年不见,就不认的季某了?”季辽这时则是调笑了一声。
“你是季辽!”季猛惊呼道。
“夫君机缘之下变了模样。”季绣娘在一旁解释着说道。
“哦..哦哦,是这样啊。”季猛不知是懂还没懂,答应了一声,随后又是看向了季绣娘,“绣娘季家被幽兰宗监视,上次季辽归来已引得他们重视,这次暗中看守我季家的幽兰宗的人必然更胜那时,你们这么明目张胆的回来,太危险了。”
季子禾闻言嘻嘻一笑,“诶?舅舅,在回来之前啊,我爹已经发现了两个元婴期的幽兰宗修士,不过现在他们都变成了尸体了。”
“什么!”季猛心里猛跳了一下,“把元婴期的修士杀了!这怎么可能啊!”
“哥,现在我们身处的世界,夫君已是绝颠强者,天下再无一人是他对手,他这次回来便是为了报老祖当年的仇的。”
“为老祖报仇?”季猛皱眉,遂而沉吟了一声再次开口,“不可,我听说华云道人前不久已渡了天劫,成就了炼神,再过不久可就要传道讲法了。”
“哈哈哈,炼神!”季辽哈哈一笑,“炼神圆满我都杀了,一个区区刚刚步入炼神境的小修,我季辽还没放在眼里。”
看到城主动怒,显然已经偏向了苏沫的说辞,白承彦灵机一动,立马大声反驳,“城主大人,不是这样的,这暗卫一直都是我的人,当初苏沫收买他,他立马告诉了我,所以我将计计,让他答应苏沫的条件,配合着苏沫演戏,目的是为了在堂主面前拆穿她的真面目。,:。“
苏陌凉闻言,不禁冷笑着摇头,不得不说这白承彦的脑子倒是灵光,为了洗脱他的罪名,真是什么谎话都能编,居然临时编出了一段反间计来,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白承彦,如果是你让他配合我演戏,那这出戏会不会演得太‘逼’真了?据我所知,你派出的那些杀手,可都是巅峰境界的后天君灵师,是你‘花’了很多心血才培养起来的‘精’锐部队!为了揭穿我的真面目,你下这么大的血本,值得吗?可能吗?城主大人你相信吗?”
“你——”白承彦霎时被她一系列的反问‘弄’得哑口无言,气得直咬牙。
如今,他的谎话漏‘洞’百出,苏陌凉已经没什么耐‘性’继续跟他耗下去了,随即直截了当的拆穿他,“白承彦,不要再挣扎了,你说我收买你的暗卫,在本质是一个巨大的漏‘洞’。你觉得凭着我现在的实力和地位,用得着去收买你的暗卫吗?我要真想除掉你,大可以找双龙‘门’少主帮忙,直接暗杀了你,我相信白羽堂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义子来找我的麻烦吧?再不济找你父亲,也收买你暗卫强啊!”
“我只要答应你的父亲,加入白羽堂,成为白羽堂的人,凭着我的炼丹实力,你觉得你在白羽堂还有一席之地吗?更何况,你不过是个义子,一旦没了利用价值,相信,只要我一句话,你父亲能亲手帮我解决掉你,我何必多此一举收买你的暗卫,来栽赃陷害你?所以,不管哪种办法,都收买你暗卫来得简单容易!”
听到苏陌凉一连串逻辑缜密的分析,将他的谎言部拆穿,让他暴‘露’在众人眼前无处遁形,白承彦被苏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打击得脸‘色’惨白,颓然的跌坐在地,黑‘色’瞳孔里涌动着惊恐之‘色’。
他不曾想过自己的谎言在这个‘女’人面前不堪一击,他本以为只要反咬住她不放,她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哪知道她那么‘精’明,那么伶牙俐齿,三言两句将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实在太可怕了。
看到白承彦被苏沫怼得不轻,已经没了刚才的气势,东方璃月和夏侯梓安等人都是觉得解气的跃了冷笑。
而一旁的堂主却是气得怒得咬牙切齿。
本来听白承彦说这一切都是苏沫栽赃他的,他潜意识里还是有些偏向他,哪知道真相竟然让他如此失望。
因为白承彦明知道他为了讨好苏沫,砸了很多钱进去,还把万毒白骨炉都拱手送人了,明知道苏沫的存在对他的重要‘性’,对白羽堂的重要‘性’,却背着他,暗地里下黑手,这无疑是在扯他后‘腿’,跟他作对!
他辛辛苦苦的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结果是这么报答他的!
相信,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被气得半死。
“孽子!你个孽子!”此时的白羽堂堂主指着白承彦,气得浑身发抖,面颊涨红,随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猛地冲前,一巴掌打在白承彦的脸,直接将他打倒在地。
堂主这一巴掌用了极大的力气,白承彦的嘴角很快溢出了鲜血,神智被打得晕乎乎的,差点晕过去。
城主大人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黑着脸看了地的白承彦一眼,随后大声命令道,“来人啊,把白承彦拖出去斩了!”
听到要斩他,白承彦算被打得晕头转向也突然清醒了过来,惊恐失‘色’的求饶起来,“城主绕命,城主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跟你们保证,以后绝不动苏沫半根汗‘毛’。”
城主大人冷着脸,没有丝毫心软,“你还是下去跟阎王爷恕罪吧。”
白承彦见城主态度坚决,更加心慌,立马望向自己的养父,苦苦哀求,“父亲,父亲,求求你,救救我,看在我们二十多年的父子之情的份,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哼,你现在想到我们的父子之情了?当你派人去暗杀苏沫的时候,你把我们的父子之情摆在哪儿了?”堂主怒得深吸一口气,咬牙低吼道。
“你知道的,儿子‘性’格冲动,当时被苏沫气晕了,失去了理智才闯下大祸,事后已经特别后悔了,觉得对不起父亲。好在苏沫并没有大碍,我还没有酿成大错,罪不至死啊!求父亲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我一定听父亲的话,为白羽堂效力。”说着,白承彦便是抱住了堂主的大‘腿’,恳求着他的宽恕。
此时的堂主再也不想听他的鬼话,冷哼道,“哼,你东窗事发,当然特别后悔!你暗杀城主大人看重的人,算我想保你,也没能力保你!你还是乖乖接受城主的审判吧。”
话落,堂主无情的踹开了白承彦的身子,冷漠的往后退了两步。
现在真相大白,城主必定不会放过白承彦,他算出面求情也改变不了结果。
更何况,为了一个没了任何价值的将死之人,得罪城主和苏沫,实在太不值得了。
白承彦没想到连父亲都放弃了自己,慌张的神‘色’像是结了一层冰,猛地凝固在了那里。
这时候,站在大厅两侧的护卫都前,准备带着白承彦下去处斩。
苏陌凉见此,忽然开口,阻止道,“慢着!城主大人,白承彦不但派人暗杀我们,还将霍家下屠杀殆尽,灭了整个霍家,霍明煜的亲人都死在他的手,我恳求城主大人将他‘交’给霍明煜处置。”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城主的面‘色’掠过一抹惊讶,再度拧眉瞪向白承彦,“好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如此歹毒!”
白承彦被突然扣灭‘门’霍家的罪名,怔了一下,而后猛地睁大眼睛,情绪‘激’动的反驳,“我没有!我没有派人屠杀霍家!这件事我完不知情!”
“想必大家也都已清楚了,本场拍卖不以灵石出价,只接受以物换物,也没有要求,诸位有序出价即可,所有者现在就坐在我玉轩阁中,若是有哪位给出了他满意的东西,他会通知我的。”
没人开口,场中微微冷场了一会。
魏书南倒也不急,他笑了笑,屈指一弹,青铜盒子打开来,两页纸轻轻浮起。
淡淡的剑意腾空。
“石南经一本。”
终于有人出价了,听声音是一个老者。
“石南经?大昭寺的人?这群和尚来凑什么热闹?”场中有人诧异地说道。
“大昭寺?中州唯一的那座佛寺吗?”
“佛家要引剑词做什么?”
议论纷纷。
“阿弥陀佛,诸位道友有所不知,我大昭寺虽不用剑,但寺内却有位前辈是用剑的,这引剑词……便是为其所拍。”那老者开口解释道,又补了一句,“也与引剑词的主人说一句,这石南经乃是我大昭寺的传世佛经,与其他佛经不同,石南经即使不修佛也可以修炼,也无其他作用,只可延长寿命,增强生机。”
有人开口问道,“听说大昭寺内有位老僧,筑神境的修为,却已经度了五千年的岁月,可是真事?”
老僧诵了一句佛号,“道友你说的是我圆至师祖。”
惊呼声顿起。
修士拼命修行是为何?虽然有些人是想着搬山倒海,腾云驾雾,体会那可一念天地动的快感,但更多的人是想与天地夺造化,长生不死,万寿无疆。
筑神境修士的寿命有多长?
只有五百到一千年而已,妖族或许会长些,但因种族不同,比较其实也并无价值。
但那老僧以筑神之境,活上五千年,可就不能不让人惊叹了,毕竟活的久,就意味着机会更多,指不定哪天就有一桩奇遇,可以成功破境,再获寿元。
很多人都安静下来,琢磨着那引剑词的主人是不是会心动,直接换了。
魏书南手臂微弯,“请继续出价。”
“皇庭山五种剑术任选!外加一柄斩龙剑!”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常小六立即就听出了,是那个叫宋曹的牛鼻子。
“斩龙剑?传说饮过真龙之血的那把剑?原来这柄剑真的在皇庭山手中!”
“啧啧,斩龙剑都拿出来了,这群道士是势在必得啊!”
“皇庭山不是有引剑词了吗?还来这凑热闹做什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长留山的人可也是很想要这引剑词,皇庭山哪会让他们如愿?”
常小六回过头,“师父,我们还不出价?”
“着什么急?”赵云清挑拣着桌上的花生糖豆,嘎嘣嘎嘣吃的兴起,他随口说道,“这才哪到哪,还有的出价呢。”
赵云清说的没错,很快就有人拿出了更高的价码。
“两枚……飞仙丹!”
哗然大作。
“是谁?”
“这么大手笔?”
“飞仙、飞仙,一丹可近仙。”
就连赵云清,也手哆嗦了一下,指尖的花生啪嗒一声落在桌上,他喃喃地说道,“这……他娘的不会是霄云宗的人来了吧?”
霄云宗是中州排名第一的炼丹宗门,门下弟子足足上万,皆是炼丹师,据说中州三成的丹药都出自他们之手,老祖是位天元境的大修,这世间也唯有他,能炼制出飞仙丹。
飞仙丹当然不能真的使人服之成仙,但却可在短时间内极大的提升修士与大道的亲和度,就如仙人一般。
飞仙丹极难炼制,光是需要的灵药就足足多达数百种,花费的时间也极长,一炉丹药往往要炼上整整十年,成丹率却还不足三成,就算是霄云宗的老祖,一炉一般也只能炼出一枚,若是有两枚,那简直要偷着笑了。
但效果也是惊人的,服下丹药,整整五个时辰内,你对大道的感悟力堪称是天下第一,这在破镜时可是利器,曾有中州的豪门世家因老祖坐化,家中实力青黄不接,便狠狠出了次血,以数百万灵石的价格从霄云宗买了枚飞仙丹来,让家中的修士吃了,本已停滞在筑神境上百年的修士一举破境,成功迈入天元,将这世家再次带到了巅峰。
这也使得飞仙丹的名气愈加盛大,几乎所有的大宗都曾登上霄云宗的山门,求上一枚丹药。
但大多毫无所得,毕竟这丹药只有霄云宗的老祖能炼制,可总也不能让人家老祖天天坐在山门里给你炼丹吧?
所以这两枚飞仙丹,怕是霄云宗所有的藏货了。
苏启也愣了好半晌。
他怔怔地转过头,看向陆青瓷,“呃……这丹药对老头子有没有用?”
“有,”陆青瓷点点头,她的眼里也有些惊诧,虽然是她做主决定将那引剑词卖了,但也从未想到竟会有人出价两枚飞仙丹,“不过恐怕效果有限,飞仙丹最好是由天元境之下的人服用。”
苏启犹豫了一下,“两枚飞仙丹……足够让你进入天元境了。”
陆青瓷摇摇头,“这种方式虽快,但隐患太大,根基不稳,我若是依靠这种方式成为天元,怕是此生都无望入抱一境了。”
“那就算了。”苏启耸耸肩,随手给魏书南递了个消息。
半空中的魏书南倒也并不意外,剑门陆青瓷的大名他也听说过,这等天才修士是不会自毁前程的,飞仙丹虽珍贵无比,但也只有那些知晓自己无望破境抱一的修士才会服用,他们大多都已上了些年纪,不复年轻时的峥嵘,一般也都是各自门派中的扛鼎之人,承担着撑起宗门的大任,在这个抱一境不显人世的年代,天元境差不多就已经是世间最强的战力了,所以他们才会重金求上一枚飞仙丹,迈入天元,坐镇宗门。
魏书南手臂微弯,轻轻说道,“请诸位继续出价。”
场中有人遗憾地叹了一声。
但却也有人很爽快地再次开口出价,灵剑,丹药,剑术,功法,喊出的东西越来越多,七七八八的讨论声也渐渐起来。。
直到,有人说了一句。
“万化真经,一本。”
这新的疫方到底有没有效果,谁也不知道。
得知夏文锦昏迷,皇甫景宸急坏了,他不管什么重疫区有多危险,非要陪在夏文锦身边。
看到夏文锦又瘦了一圈,都快瘦成皮包骨了,他心疼之极,更担心她的病情。
见不死毒医从外面走进来,他赶紧凑到他面前,问道:“毒医前辈,文锦她……”
不死毒医脸色也有些凝重,道:“本座这次话说得太满,这疫症有些难缠,这三天里我们研究了七种新的疫方,也找不同的人试用过了,都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这次的疫方还没有试验,文锦等不得了,等药煎好,直接拿给她服下。”
听不死毒医这么说,皇甫景宸的心沉到了地底,他颤声道:“这新方……能治吗?”
不死毒医难得叹了口气,道:“还不知道!”
“如果不能治,文锦会怎么样?”皇甫景宸不想问出这么悲观的话来,可是,他心里无比担心,却由不得他忍着不问。
不死毒医顿了顿,才缓缓道:“她的身体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现在已经气如游丝。若是此疫方有效,她能捡回一条命。若是疫方无效,她……等不到下次了。”
皇甫景宸腿一软,几乎坐倒在地。
什么叫等不到下次?
可是他心里也清楚,不死毒医没有开玩笑,夏文锦从发病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几天,刚开始那些发病的病人,七八天就死了,但现在有赖于她的药方,能拖到十几天,可毕竟是有限度的。
延缓到最后,身体承受不住了,若是没有真正的解疫之方,终究还是会死。
空禅当初说过,她活不过二八,也就是活不过十六岁,难道竟然真这么准?
不,不会的!
见皇甫景宸的神色,不死毒医轻轻拍拍他的肩,道:“你还是莫要在这里的好。毕竟死人不太好看!她要醒着,大概也不想你看她怎么死!”
这话太过残忍,不死毒医见多了生老病死,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然而,他却不知道,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剑,直刺进他的心口,刺得血肉模糊,刺得痛彻心扉。
他摇头,道:“不,我要在这里,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要在这里陪她!”
不死毒医撇撇嘴,无可无不可地道:“随便你!”
他要去煎药了。
煎药要一个时辰。
本来这种事也可以让别的大夫来办,注意火候就行,不过不死毒医还是决定亲自动手。
不为别的,好歹那小女娃喊了他几天的师父,而且,她所学也的确是他一脉。
他让人把药炉搬到房间里,用了炭火慢慢煎。
皇甫景宸一直陪在夏文锦身边。
夏文锦再没有醒过,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皇甫景宸也不怕疫症是传染的,守在她的床边,为她净面擦手,然后就一直坐在床前看着她。
不死毒医煎药整整一个时辰,皇甫景宸就在床前一个时辰。
不死毒医虽在煎药,也不时看一看皇甫景宸那边,见那小子似是痴呆了,只知道盯着昏迷的人看,不死毒医刚开始很是不屑,到后来眼里有些动容。
这些小娃娃们的感情,似乎也挺感人的。
药煎好后,不死毒医将医倒进一个小碗中,不多不少,刚好一碗。
他递给皇甫景宸:“喂她喝下吧!能不能活,就看这碗药了!”
皇甫景宸赶紧站起,小心翼翼地接过,药还很烫,但他却似乎不觉得,双手捧在掌心里,不舍得放。
等到温度稍降一些,他便拿了勺,舀了一勺,放到唇边轻轻地吹,感觉到差不多了,才小心地送到夏文锦的唇边,轻轻地喂下去。
夏文锦虽是昏迷,好在还能吞咽,只是在吞咽的过程中,药洒了不少,他又轻轻地用帕子给她沾去唇角的药渍。
一碗药,喂了一刻钟才算喂完,夏文锦喝下去大半。
皇甫景宸回过头,眼巴巴地看着不死毒医,那意思是可还有?
不死毒医瞪他一眼:“你当喝水么?药效到了就行,喝那么多也不管饱!”
“那什么时候会有效果?”皇甫景宸期期艾艾地问道。
看着他这模样,不死毒医好气又好笑:“臭小子,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拿小燕貂威胁老子的时候,可浑得很呢,那时候怎么没见你低半分头?”
皇甫景宸陪着笑脸,不敢回嘴。
那能一样吗?他那时候只想请动他为文锦治病,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自然敢跟他对着来。
可是现在他还指着他救文锦。
现在文锦的情况这么不容乐观,唯一能救文锦的人,他怎么能不小心客气?
他低声下气地道:“前辈,文锦不会有事吧?”
“有没有事我可不知道,现在不能打包票。”不死毒医看他的样子,也不想逗他了,他道:“先看看吧,这药喝下去,要温养她的五腑,到明天早上,她若能醒过来,那就是捡回了一条小命。这疫症便算是解了。要是明天早上醒不来,你就去县城一趟!”
“去县城做什么?”皇甫景宸心中忧急,难道还另有高人能治文锦吗?
不死毒医睨他一眼:“做什么?当然是去订一口上好的棺材,准备把她好生下葬啊!”
皇甫景宸:“……”
不死毒医说只治夏文锦,就真的只治夏文锦,别的病人他一眼也不看。
当然,如果给夏文锦用的解疫之方有用,所有的病患也都能治好了。
他打了个哈欠,道:“本座找地儿睡去了,要是明早这丫头没醒,也不用叫本座了,本座自己悄悄离开。”
皇甫景宸以为他在开玩笑,可是他脸色严肃,眼里那一抹凝重掩饰都掩饰不掉。
这人这般自负,若是还有希望,他又怎么会自己打脸?这情形,只怕真的已经到了最坏。
听他这么说,皇甫景宸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恨自己,为何不早一点发现文锦已经染了疫症?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去寻名医?或者,为什么不拼着违背文锦的意愿直接把她带走?
“那个……小涵,我没想到你居然也跟着周铭一起来了港城。”林慕晴有些不好意思对苏涵说,因为的确刚才是苏涵先喊她的,但她却仿佛没看到她一样。然而林慕晴嘴上这么说,也的确对刚才口岸那里的事情很过意不去,她的藕臂却仍然挽着周铭,一点也不肯松开。
此时此刻,周铭和她们都在林慕晴开来的加长礼宾车里,林慕晴和苏涵分别坐在周铭的左右两边,不过周铭此时却并没有一点坐享齐人之福的快感,反倒有些头疼。
苏涵原本就是那种外柔内刚,很不服输的性格,见林慕晴这样,她也说“慕晴姐姐你这话就不对了,说的好像我就不能来港城一样,而且我不仅来了港城,我还要跟着周铭去东南亚!”
林慕晴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抬头起来看着苏涵“小涵你好像有些过了,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港城!”
周铭知道自己身边这些女人似乎有一个君子协定,每一个人帮周铭分管一摊地方,周铭到哪里就由谁陪着,比如在国内就是苏涵,林慕晴则在港城,这么做是为了互相间不伤了和气,但现在苏涵到了港城还在她林慕晴面前示威,真当她好欺负吗?
“我当然记得这里是港城,所以我很尊敬慕晴姐姐你,只是这一次事情的确有些意外。”苏涵解释。
林慕晴却冷笑一声“原来你还记得吗?可是你说尊敬我却一点也看不出来,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刚才是在向我示威吗?这就是你的尊敬?还有意外,现在周铭到了港城还能有什么意外?你说要去东南亚,那也应该是我林慕晴的责任而不是你!”
苏涵摇摇头又解释“慕晴姐姐我想你误会了,我说的意外并不在港城,而是这整件事情,你并不知道周铭面对的是什么,他又想要的是什么……”
不等苏涵说完林慕晴就打断她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无非就是资本世界大战,无非就是要去东南亚进行布置,小涵我看你是在娃娃笑变得有点太自负了吧?我好歹也在港城这边做投资基金做了五年,我还和唐然在美国学习了很长时间……”
苏涵也打断了林慕晴“但是这真的不一样,东南亚那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慕晴毫不示弱“那难道就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吗?”
两个女人就在车里针尖对麦芒的对立起来,尽管没有街边泼妇式的骂街,但如果有特效的话,只怕她们对视的目光里都已经是噼里啪啦的闪电带火花了。
“好了小涵慕晴,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如果你们继续吵吵下去,那就都给我回去,我自己去东南亚!”
周铭板着一张脸教训她们道“我知道你们都想着我念着我,但这也并不是你们吵架的理由,的确小涵跟着我来港城没有和你打招呼是不太好,但她也是从法国一路跟来的,也没见其他人有什么反对,我想慕晴你应该知道在哈鲁斯堡里的凯特琳吧?”
“还有小涵你也是的,慕晴也没说什么,你怎么就和火药桶一样炸了呢?既然你也知道这里是港城,你就不能让让吗?”周铭又教训起了苏涵。
两个女人都相互低下了头,这让周铭松了口气,这些女人,真当男人不在了吗?看来自己的夫纲还是很给力的嘛!
但随后林慕晴和苏涵似乎都反应过来了,一起看向周铭道“比起我们,周铭你又是怎么回事?就这么堂而皇之带着小涵过来,你都没有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你现在还敢教训起我来了吗?”
面对这俩女人大发雌威,周铭还是秒怂不知道该咋办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车程,周铭和林慕晴苏涵总算到了中环这边,周铭也总算解放了。
这里是港城的核心地带,李成和郑浩龙童刚他们就在这里设宴为周铭接风洗尘,宴会在著名的半岛酒店,同时周铭也是被安排住在这里。
李成他们为周铭订了最豪华的包间,当周铭赶到这里,李成他们都已经等在了这里。
正是这样,当周铭说出包厢名字的时候可把服务员给吓了一跳,毕竟郑浩龙和童刚是港城乃至世界都赫赫有名的船王,尤其郑浩龙还是受英女王亲自授勋的爵士;而李成则是港城的后起富豪,但比起郑浩龙童刚都不遑多让的,可以说这三个人的财富加起来,随随便便就能买下整个港城了。
原本以为这三个大人聚在一起会等什么重要的客人,哪知道是这么个年轻人,不过等服务员看到亲昵挽着他胳膊的时候,又是一阵凌乱。
那是谁?整个港城所有人的梦中女神林慕晴啊,多少富豪公子拼命追求,她都从来不假颜色的,怎么今天居然对这个陌生年轻人那么亲昵,那这个陌生年轻人又是什么身份?
可以想象这些半岛酒店的服务员们都该睡不着觉,要八卦这些事情到天亮了。
不过毕竟作为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她们都还是很懂事的,没有多表示什么,简单领着周铭他们到了包间。
周铭进了包间,李成和郑浩龙童刚都马上站起来向周铭问好,欢迎他来到港城。
“周铭你这在外面的两年时间,我们对于你的消息可真是太惊讶了,你做的那些事情是我们做梦都不敢去想的。”郑浩龙很敬佩道,“别人都说我是船王什么的,但比起周铭你,那我真是差的太远啦!”
童刚和李成也随后都表示他们很感慨还是年轻好,能做出这些出任意料的大事,从他们看到周铭第一眼就是知道他不是简单人物。
除了夸赞周铭,他们也都还夸了林慕晴,称她现在是港城最有投资能力掌握资产最多的女人,如果说港城是东方金融的皇冠,那么林慕晴就是皇冠上最璀璨的那一颗明珠。
周铭也同样夸回去道“其实那都也是港城这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嘛,想当初我就是在这里通过港城股市和期货市场赚取的第一桶金,如果不是港城很完善的金融市场,恐怕我现在还是国内一个普通商人,哪有机会有向世界呢?还有三位才是港城最出色的商人,我很多也都需要借鉴你们的商业智慧。”
一番吹捧以后,周铭才提到了主题“当然我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一次来到港城,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请三位帮忙。”
对于周铭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李成他们都不意外,毕竟之前周铭的事情他们原本就都知道的。
“如果我没猜错,周铭你是希望我们能跟你合作,一起参加接下来的资本世界大战吧?”郑浩龙问,但他随后却又笑了,“不过周铭你小子倒也挺厉害,因为我原以为你会在几天前就来了,没想到你居然能在家等上一个礼拜,你是在计划着什么吗?”
周铭摇头回答“爵士阁下很抱歉并不是这样的,我在家就只是想单纯的休息和放松,但是很可惜,我还是没能得到休息。”
这个答案让李成他们都十分惊讶,但其实却又是在他们意料之中的。
说起来他们对周铭都有一定的了解和接触,并且在之后的三年时间里,都不停在追踪周铭消息的,因此他们都很清楚周铭总是能想出不同寻常的办法。
正是这样,周铭早对资本世界大战有了对策,回去只是单纯的放松,这是他们早就想到了的,可想到和真正接受却又是两个完不同的概念。毕竟这可是资本世界大战啊!要是不了解的人也就罢了,怎么你知道这个也打算参与,还能这么轻松呢?
要知道李成他们只是光听到这个消息,就很紧张在应对,因为港城距离东南亚太近了,他们很怕这次资本世界大战会波及到港城。要真是这样了,他们作为港城三大富豪,他们的产业肯定会首当其冲的遭到波及蒙受损失,这是他们谁都不能接受的。
他们只是害怕波及就紧张成了这样,但眼前这位是要去东南亚参加战斗的,反而还能那么轻松,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周铭先生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霸气,让人不得不服呀!”
他们最后只能不尴不尬的说出这句话。
周铭很客气的道了声谢,然后说“其实我今天来这里,是想请问你们,和南洋四十八姓有没有联系或者合作,能否介绍我给他们认识?”
不管两大船王还是后来的华人首富李成,他们哪个不是人精,听周铭这么问,他们立即意识到了周铭的打算。
“你是想借助南洋四十八姓的力量参与这次资本世界大战吗?”他们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周铭也不避讳的点头“我想你们也知道我从来没去过东南亚,不了解那边的情况,也没做任何布置,甚至严重一点说我的钱过去了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个银行,或者通过什么方式转移过去。”
“你们都是商界大亨,我想你们都肯定明白,如果不解决这些问题,就算我空有再多财富也是枉然,但是这些布置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的,可资本世界大战开始在即,我没有时间布置,同样已经进场的那些势力也不会允许我有时间布置,南洋四十八姓是最好的办法。”
周铭问“所以,我很希望能跟他们合作,借助他们的力量,但我不认识,我想你们是港城的大商人,应该会有联系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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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传奇之后,维克多和妮可,以及三位贴身侍女之间就出现了问题。这主要是因为维克多的生命层次发生质变,观察力达到匪夷所思的程度,导致他的心灵视角和凡人处于完不同的层面。
大领主的室内女仆都是百里挑一的美貌少女,她们的五官、身材、皮肤、体香、声音有严格的选拔标准,还要接受家族的专业训练。这些室内女仆在没嫁人之前都算领主的后宫,任由领主予取予求,但维克多对银月庄园的室内女仆提不起半点兴趣。
常人眼中的银月女仆个个都千娇百媚,可她们皮肤上的瑕疵、体香掩盖下的汗水异味等等细微缺陷在兰德尔的超凡感知面前却都放大了好几倍,再加上维克多超远的感知距离,除了西尔维娅,目前还没有谁能给他带来情感上的意外惊喜。
好在维克多有x-3,可以自主淡化并修正感知到的缺陷,但那种美化只针对极少数人,比如莉莉娅和爱丽娜姐妹。
另一方面,身为顶级的传奇生物,维克多的表象不存在什么返璞归真,他的美貌犹如天上的太阳,神异的超凡魅力令普通人只存敬畏,不敢亵渎。
妮可的情况还好,她毕竟是资深骑士,随时都能踏入超凡领域。莉莉娅和爱丽娜姐妹就不行了,最明显的改变当属爱丽丝,她生性活泼,以前最喜欢黏着维克多邀宠,可面对金眼伯爵就逐渐沉默,处处都显得谨小慎微。
三年未见,维克多再回来的时候已是击杀传奇兽人的怒风剑圣,尽管他刻意保持水雾之魂的状态,也难以掩饰圣域强者不容侵犯的姿态。莉莉娅她们受到维克多的心灵压迫,近乎本能地转移注意力,想通过其他方式消除彼此的陌生感。
这就好像心爱的丈夫远征归来,却变成了吐一口气就能把自己吹死的巨龙,任何女人面对这种改变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才能重新认识对方。
一起数金币是个不错的方法,她们和维克多共同经历过家族最艰难的创业期,兜里的每个铜索尔都恨不得掰成好几个。事实情况还真是这样,铜索尔兑换十铜分就源自维克多的设想。如今,维克多带回来几百万金币,妮可和莉莉娅她们作为兰德尔家族的夫人当然感到自豪和喜悦,这也从侧面勾起维克多对她们的美好回忆。
其实,维克多和妮可、莉莉娅、爱丽娜姐妹有深厚的感情基础,非常珍视彼此。接下来的几天,兰德尔殿下不过问家族事务,只专心陪伴妮可和三位贴身侍女,他们一起清点金币、游山玩水、打猎野营,渐渐找回亲密无间的感觉。
五天后的下午,妮可将一份家族财政预算摆到了维克多的书桌上,正式谈起家族事务。
“亲爱的,你是在开玩笑一定是在开玩笑。”维克多笑容夸张,扬了扬手中的兽皮纸,半吐槽半抱怨地说道“上面没有细致的规划,开口就向我要550万金索尔……这哪里是财政预算,分明是来讨债的。”
“莉莉娅呢?家族的财政预算做成这个样子,太不像话……我去找她!”维克多放下羊皮卷轴,嚷嚷着打算开溜。
妮可绕过书桌,坐到维克多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嫣然笑道“亲爱的,时间仓促,这份家族财政预算没有列出明细,但我可以先说给你,好不好嘛。”
室外的天气很冷,书房内的壁炉没有点燃柴火,妮可披散秀发,只穿一件轻薄的蛛丝睡裙,露出一双线条优美的雪白长腿。
难得妮可主动施展女性的魅力,维克多很自然地给予鼓励,抱着她调笑道“我在听,你的理由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就要接受我的惩罚。”
“……才不怕你。”妮可脸颊微红,眯着眼睛说道“兰德尔家族响应红烟烽火,派遣700名骑兵和240名迅鸟轻骑远征西顿半人马。在人马丘陵,甚至整个岗比斯王国的领主当中,我们的损失都是最大的,共588人战死,67人重伤残疾。这些勇敢忠诚的士兵需要抚恤……”
出征前,维克多就准备将兰德尔领的炼金人类部更新换代,兰德尔家族出战的精锐只有284名封臣士兵,其余的是从雇佣军团里抽调出来的炼金民兵和炼金辅兵。炼金生物悍不畏死,死的也最快。事实上,兰德尔家族的封臣骑兵只折损61人,活下来的人经历战争的洗礼,维克多要提拔重用。至于炼金人类,他们不需要抚恤,就连平时的赏金和薪俸都交给了炼金塔。
“抚恤……我给三倍抚恤,那也没多少钱。”维克多淡淡说道。
妮可轻咬红唇,又说道“还有,人马丘陵的雇佣军轮流镇守幽魂森林开拓点,确保流民南迁的道路通畅。我们兰德尔家族每次出兵1500人,他们对付草原豺狼人和森林豺狼人也出现伤亡。到现在为止,兰德尔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已经牺牲了74人,33人重伤残疾,另有200多人轻伤……按照军团的规定,我们不仅要抚恤雇佣士兵的伤亡,还要为出战的士兵支付功勋赏金和双倍佣金。这就等于我们额外雇佣了1500名士兵……”
“嗯,雇佣士兵每年佣金6个金币,增加1500人就是增加9000金索尔的开支……我有600万金索尔也经不住这样花,667年不到就要花光了……所以,我和弗里德里希国王已经谈妥了,明年风之季结束前,多铎王国的军队接手幽魂森林开拓点,人马丘陵的雇佣军团部撤回。”维克多揶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没说完了……”妮可恼羞成怒,张开小嘴想咬维克多的耳朵,立刻被镇压了下去。
两人耳鬓厮磨,温存了好一会,她才继续说道“王国准备发动新一轮的鱼人战争,我打算扩编兰德尔家族的雇佣军团,由两个军团6000人扩编到三个军团9000人,外加三支游骑兵预备队和600人的迅鸟精骑。”
听完之后,维克多似笑非笑地说道“扩编军队,光靠金钱可不行,兵源、训练、军备、忠勇教育、佣金,这些因素都要考量。就拿游骑兵来说,我给他们的定位是家族精锐,参照二级源血战士的标准,身体素质三倍于常人,战斗力要能媲美一般的秘法战士或者初阶见习骑士。你确定兰德尔家族的底蕴能满足扩编需求?”
妮可嗯了一声,点头说道“兰德尔领常住人口达到44万,主要是佃户,青壮男女9万多人,扩编一支3000人的雇佣军团完不影响领地运转。何况,我们最近安置撒桑流民,总数超过27000人,男女青壮有一万人,50岁以上的老人6000多,但他们大多都有手艺,剩下的才是未成年的孩子。这些流民只要转为佃户就能充当兰德尔领的劳动力。”
撒桑帝国的难民为躲避战火,迁徙到岗比斯王国。这些流民显然不具有开拓冒险精神,雇佣军团不可能招募撒桑难民。但他们能从遥远的撒桑帝国步行到人马丘陵的最南段,说明他们的身体素质都不错,即便50岁以上的老人也能顶得上半个壮劳力,正适合填充兰德尔领的底层劳力,解放一部分佃户农夫,增加工匠和雇佣士兵的数量。
尽管难民中的成年人不堪大用,但他们的孩子接受兰德尔家族的通识教育,仍然值得期待。
在吸收流民人口的问题上,并非谁的名气大谁就得到的人口多。这要看领地的安置能力,考验家族的治政水准。兰德尔领能分到27000撒桑流民,说明兰德尔家族吸收这么多人口无压力,维克多对妮可的表现还算满意。
“兰德尔领组建了2个扈从训练营,从军团学校第一期结业者当中,招收到443名见习扈从。我预计五年后,半数见习扈从能达到2级源血战士的水准,可编入游骑兵200多个游骑兵肯定不够,所以我打算再扩充4个扈从训练营,就算见习扈从只有一半的合格率,我们每年也能培养出600名精锐的源血战士。”妮可嘴角噙笑,满怀憧憬地说道。
二级源血战士又不是地里的莴苣,浇点水施点肥就能长出来。扈从训练营有一半的合格率只是最理想的情况,军团学校的毕业者十里挑一,进入扈从训练营,最后能有四分之一的人达到源血战士的标准,维克多就很高兴了。而且,见习扈从的基数越大,合格率就越低,培养成本也越高,妮可的设想根本不现实。
维克多忍不住说道“我记得大多数佃户家庭都不愿意供孩子进入军团学校接受武技训练。”
“我要修改军团学校的招收办法,由家族承担小学员一半以上的费用,表现优异者还可以获得赏金,甚至直接对他们劝金收养,总之要尽量鼓励佃户子女加入军团学校……这需要一大笔钱。”妮可兴致勃勃地说道“另外,我们现在可以使用岩砖了,平湖镇即将扩建为领地主城,修筑主体要塞、外城墙和两座辅堡;领地内的岗哨、营垒部要重建;行政村提级设镇,也需要修建岩砖营垒和护墙……哦,对了,山丘营地修建烛堡要塞的图纸我已经看过了。你亲自设计的烛堡宏伟壮观,简直就是一座要塞城市……我计划明年开工建设,预计十五年后竣工。”
“亲爱的,这要花很多很多钱。”妮可温柔一笑,明媚的眼眸暗藏着小得意。
维克多深邃迷人的黑眼睛转成神异的暗金色,平淡说道“你可能对600万金索尔缺乏一个明确的概念……纳维尔王室私铸货币不算,人类国度中没有哪个王室能一次拿出600万金索尔,但他们建造的要塞和城堡折算成金币又远不止600万这么说吧,你给我的财政预算都算到十五年后了,对没每年的财政收入却只字不提。如果考虑家族财政收支平衡的因素,即便我没有这600万金索尔,你的这些目标,包括建设烛堡要塞,我都能在十年内完成。”
“亲爱的,这那里是预算?你是要把600万金索尔都拿到手里才满意……”
妮可垂下脑袋,沉默了一会,如实说道“我怕你把这些钱都花在人马丘陵,而不是给兰德尔家族。”
维克多笑了,颔首道“原来是怕我偏心西尔维娅,所以先向我多要一点?”
“你以后都和夫人住在一起了,那还顾得上我们?”妮可嘟起红唇,酸溜溜地说道。
妮可恐怕是唯一敢当面同西尔维娅争风吃醋的资深女骑士,亏她还是蔷薇庄园出身,算是西尔维娅的嫡系,现在她为了兰德尔家族又处心积虑地提防曾经的女主人,如同以前的维克多。
维克多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总有妮可的一席之地,他轻抚情人的秀发,声音柔和地说道“红霜树庄园离这里又不远,我随时都能回来陪你,我保证每个月在银月庄园住五天……”
妮可抬头直视爱人暗金色的眼眸,轻声说道“我不信……夫人才是怒风剑圣的伴侣。”
维克多摸了摸鼻子,苦笑道“对我这么没信心……好吧,我保证每个月至少陪伴你5天,如果我被事情耽搁了,陪伴妮可宝贝的天数顺延到下个月。”
“少一天要罚两天。”妮可皱了皱鼻子,搂着维克多的脖子,娇憨地说道。
“好,我答应你。”维克多点头应允,又说“这些金子既然我带回来,就不会运走。虽然研究心灵血脉秘法比收买一头巨龙还要昂贵,但人马丘陵现在不缺钱。600万金索尔都存在兰德尔家族的金库不过,我只给你留200万金币,其余的400万,我另有打算……”
“只有200万吗?留给家族300万行不行?”妮可不甘心地追问道。
维克多摇了摇头,说“别小看200万金索尔……两、三年内,金索尔的购买力比现在可能要翻一倍,200万相当于400万,甚至更多。当然,金索尔、银索尔和铜索尔的价值很快又会跌下来……这里面有规律、有风险,也有机遇,200万金索尔随便你怎么安排,我不过问,哪怕部赔光了,也没关系,就当是对你的一次执政考验……反正,我们兰德尔家族的崛起已势不可挡。”
“嗯,亲爱的,我都听你的。”妮可靠在维克多的胸口,心满意足地说道。
平湖镇宝库还存有26万金索尔,对于一个只有十二年历史的伯爵家族而言,这是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放眼整个人类国度,恐怕找不到任何一位领主能拿出200万金币任由自己的夫人权处理,何况维克多不止一位夫人,西尔维娅更是艳压群芳的正室夫人。
妮可跟着维克多这么多年,时时接受他的熏陶,正处于财富观念新旧交替的蜕变期,许多事情都似懂非懂,但她暗下决心,不让爱人对自己失望。
维克多拍了拍妮可的纤手,说道“好了,你去帮我把陶德叫过来,我有些事情要吩咐给水银密探。”
妮可在维克多唇上轻轻一吻,离开他的怀抱,向门外走去。
等妮可的轻盈的脚步声消失在三楼的更衣室内,维克多的脸上浮现复杂的神情,有欣慰,有失落,有深思,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连莉莉娅都‘变节’投靠了妮可……我在兰德尔领算失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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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5 布局调整
华国俗语“人走茶凉”正适合维克多于兰德尔领的处境。
维克多还是子爵领主的时候,兰德尔家族有三大阶层,四股势力。贵族阶层,封臣领民阶层和佃户流民阶层,其中佃户流民阶层的人数最多,他们被打散成一个一个的小家庭,无法形成具有核心代表的势力,政治力量微弱到忽略不计。
真正能够影响到维克多的势力分别是以纳尔森兄妹为代表的战熊佣兵;以莫林村长为代表的工分制领民;以爱丽娜姐妹为代表的侍从和女仆;以治安官猴子为代表的商户。战熊佣兵和公分制成员是维克多最初的追随者,他们关系紧密,既有对抗也能联合。当爱丽娜姐妹入主银月庄园之后,战熊佣兵和村长们都团结在莉莉娅的身边,再加上维克多有意偏袒,背靠约克家族并具有骑士血脉的爱丽娜姐妹反而成了弱势的一方。维克多又把猴子推到平湖镇治安官的位置上,让他充当双方的缓冲,俗称“沙包”,以维持家族内部势力的平衡。
维克多晋升传奇之后,登上更广阔的舞台,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兼顾兰德尔领的发展。妮可开始频频出入银月庄园,以家族副首脑的角色替维克多打理子爵领和男爵领。
她是维克多的情人,西尔维娅培养的嫡系,更是一名真正的骑士。
小池塘里溜进来一头水蜥兽,兰德尔家族的内部平衡立刻被打破了。
妮可出身低微,父亲是破落小贵族,母亲是连名分都没有的普通女仆。她虽具有贵族血脉也只能算是私生女。不过,她被蔷薇庄园选中,侍奉西尔维娅,又拜了小心眼,爱吃醋的翠丝莉为老师,养成一种既卑微又高傲的个性。
别看妮在维克多面前柔情脉脉,百依百顺,可她对下等人向来都不假辞色。黑堡镇的几个恶棍侵犯维克多的产业,被妮可撞见,不问缘由便当街处决。事后黑堡镇神父悄悄评价妮可:简直凶残。她甚至为了兰德尔领民的补给品问题,拔剑威胁约克公爵的心腹书记官,差点把书记官给砍了。
妮可的温顺只留给维克多,兰德尔领的骨干成员看到的则是一位刻薄严厉,叫人战战兢兢的女主人。
五天前的那场领主晚宴,维克多发现妮可对几位村长、战熊佣兵和治安官芒克的态度温和宽容,时时露出笑容,不像以前那样冷淡傲慢。晚宴结束后,妮可居然说天气寒冷,特意安排赴宴的家族骨干留宿银月庄园。
有资格赴宴的追随者现在个个都是老爷,有仆人,有马车,有护卫,就算天气再冷,时间再晚,他们赶回家睡觉完没问题。
妮可把银月庄园视为自己和维克多的爱巢,冷傲的银月庄园女主人不应该让村长和治安官都滚蛋吗?
维克多当时就觉得妮可反常,而起反常的地方不止这一处。
妮可并非一般的资深女骑士,她勇敢而坚毅,拥有反抗命运的强大意志。她曾经义无反顾地直面老食人魔,经历生死试炼,得到了元素海的回馈。妮克的骑士信念以对维克多的感情为起点,即便爱人现在是怒风剑圣,她也不可能产生回避的心理。妮克带着莉莉娅和爱丽娜姐妹去数金币,更像是在照顾她们的心情,帮助她们消除对丈夫的陌生感。
主要是莉莉娅,问题就出在莉莉娅的身上。
莉莉娅在佣兵团出生,父母死得早,靠佣兵团的成员抚养长大,她和哥哥纳尔森过着颠沛流离的佣兵生活,亲眼见到许多熟悉的长辈亲朋在战斗中失去性命,导致她严重缺乏安感,特别依赖力量强大的兄长,后来则把自己完托付给维克多。
尽管维克多十分怜惜莉莉娅,但也能感觉到藏在她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恐惧,这恰恰是莉莉娅最令人惊叹的力量源泉。随着双方差距越来越大,莉莉娅一直在重新定位自己的身份,从维克多的小妻子变成兰德尔子爵的贴身侍女、助手、最值得信赖管家,没有人比她更刻苦地学习知识,磨练武技,练习礼仪,追求美貌,她就像一颗微不足道但潜力无穷的野草,拼命汲取养分和阳光,只为能追逐维克多的脚步。
这注定是徒劳的,无论寿命、青春、力量,维克多和莉莉娅之间存在难以逾越的鸿沟,作为一名普通人,她也不能为自己的丈夫生育子女。事实上,维克多也没有单纯地把莉莉娅放在小妻子的位置上,他需要助手,莉莉娅便被她塑造成得力助手,掌握着管理兰德尔家族的权力。
并非所有女人都会围着维克多转,造物主的一个微小意识化身必然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想法。
兰德尔殿下的妻子,莉莉娅对这个角色几乎要绝望了;掌管几十万人的权力,莉莉娅又完依靠维克多的信赖。
莉莉娅聪明又极度缺乏安感,具有强烈的进取心,试图抓住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当维克多和纳尔森远赴异国他乡,征战三年未归,她会怎么办?
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莉莉娅在这三年里,放弃美容养颜的秘法,刻苦练习鹰狮战技,对失去一切的恐惧转化成巨大的心灵力量,竟然点燃了心灵之火!
这只是莉莉娅自救计划的一部分。
妮可对下人傲慢刻薄,却懂得尊重强者。以前她和莉莉娅以姐妹相称,完是看在维克多和纳尔森的情面上,现在莉莉娅点燃心灵之火便得到妮可真正的认可。
聪明的莉莉娅早就把兰德尔领大管家的权力移交给了妮可,当她得到妮可夫人的认同,又帮助妮可收复兰德尔家族的三股势力,战熊佣兵、村长和封臣家庭、治安所和商人。
连莉莉娅夫人都倒向了菲妮克丝大人,兰德尔家族谁还敢冒头说个不字?
莉莉娅成了妮可的头号心腹,性格柔弱,不思上进的爱丽娜姐妹则完边缘化了,就连妮可管家都开始插手银月庄园的内务。
维克多必须承认,自己现在对下面说话已经不管用了。村长们都要看妮可的脸色做事,他们已经老了,兰德尔家族的规矩是职务不世袭,他们要为子孙的前途考虑,如果维克多的命令和妮可夫人有冲突,他们只能阳奉阴违,先糊弄过去,否则等主人又外出几年,妮可夫人找自己算账怎么办?
夫人的脾气不太好,凶名赫赫,又是主人宠爱的妻子。谁敢在主人面前搬弄妮可夫人的是非,不想活了吗?
既然主人都不能当靠山了,只有投靠妮可夫人才能得个善终。
“笃、笃、笃”不疾不徐地敲门声响起,维克多收敛发散的心绪,开口道:“进来。”
陶德推开房门,举步走进书房,向维克多半跪行礼,低着头,恭敬说道:“大人,您召见我。”
他穿着普普通通的褐色便装,气质内敛含蓄,完看不出来是一位点燃心灵之火的资深见习骑士,又或者是手里沾满鲜血的密探头目,也不像莫林村长那样对主人谄媚问安,流露出一股坚定自然的服从。
维克多对陶德的表现颇为满意,手指敲了敲桌子问道:“五天前的晚宴,你怎么没来?”
“夫人没通知我。”
“如果通知呢?”
“我会拒绝,水银只服从主人的命令。”
“起来吧。”维克多点点头,暗金色眼眸凝视陶德片刻,沉吟说道:“叫你来有两件事,第一,过些天,我要把矮子格林和他的药剂师助手带到红霜树庄园,你和我一块去。看得出来,你一直在练习骑士向的心灵血脉秘法,停下吧……生命坚韧天赋虽然能使你变得更加强壮,但我有另一种秘法,或许可以帮助你突破屏障,成为真正的骑士。”
陶德内心掀起一阵滔天巨浪,但他信服主人超凡力量,不敢失礼失态,力运转斗气,抑制住自身的情绪,沉声说道:“陶德,愿为主人效死!”
“我身边有最无畏的死士,不缺你这一个。”维克多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到了红霜树庄园,约克家族的密探首领会和你接洽,商量情报合作的事情。你要记住,水银是我的水银,只服从于我。水银需要的资金直接由我提供,我再给你们20万金索尔的经费,一切开销明细定期交给水银庄园的联络官审核。”
“遵从您的意志。”陶德俯身说道。
维克多顿了顿,又说道:“第二件事情,水银接下来的主要任务是搜集货币私铸的情报,范围定在水银能够触及的每一个地方,还没有水银的地方,那就尽快安插密探,发展内线和外线。”
“是。”
“好,你下去安排把。”
陶德倒退着离开房间,维克多从他的脚步节奏里感受到明显的兴奋,嘴角不由翘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兰德尔领的村长不好使唤了,这很正常。放眼整个人类国度,没有那位殿下越过家族首脑去指挥小小的村长、镇长,除非他是疯了。传奇强者心灵圆满,他们不可能发疯,所以人类历史上都没有殿下越级指挥凡人附庸的事情。
信息流动缓慢,组织结构庞大,家族必须尽量避免多头管理,防止家族行政陷入混乱和瘫痪。
兰德尔领的村长和治安官不听话没关系,妮可听维克多的就行了。
维克多弱小的时候不顾危险,进入森林去援助妮可,妮可见维克多遇险才打破现实法则的屏障,斩首老食人魔。这份诚挚的情感发自内心,弥足珍贵,如果连妮可都不值得信任,那维克多就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
一直以来,维克多和妮可对附庸的态度迥异,维克多宽容,妮可严厉,但本质是夫唱妇随,恩威并施。
骑士以守护家族为信念从根本上来说,是凝聚造物主的泛意识,反馈自身。子民的衷心拥护代表命运之力的垂青,领主刻薄寡恩,残暴不仁,注定要走向衰败。看看索林姆家族就知道,奥古斯特王室通过封锁贸易,输送流民人口,制造内部分裂,让索林姆家族的子孙陷入权力斗争,领地内民不聊生,民怨沸腾导致一个千年家族血脉衰落。
妮可开始转变风格,善待兰德尔家族的附庸子民,这是一件好事。兰德尔领几十民众的拥戴可以帮助她冲击元素海,晋升黄金骑士。唯有如此,妮可才能追随爱人的脚步,只有黄金女骑士才配得上怒风剑圣。
如果换成胸无大志的夏洛特,在听说维克多成就圣域之后,恐怕急急忙忙地晋升白银阶,错失冲击元素海的契机。
妮可能隐忍不发,维克多把兰德尔家族给她又如何?终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就算她晋升黄金骑士和他还差了两层境界,总不会被妮可骑到身上。
再者说,维克多确实没有精力打理兰德尔家族,西尔维娅不仅是他的配偶,还要求维克多接替她守护约克家族。兰德尔殿下一味地偏袒自己开创的家族,怎么能服众?
维克多准备在人马丘陵推行军事标准化,也得保持相对公正的立场。如果这件事情办不好,单凭兰德尔家族的力量,很难应付未来的变局。
妮可和维克多吵着要钱,她懂自己的男人。即便维克多从没有和她说过炼金塔的事情,她的芳心系在爱人的身上,才会见微知著。
维克多能想到,莉莉娅这小女人要变得凶狠严厉了。莉莉娅有归属感,他还是欣慰的。至于爱丽娜姐妹,她们自己不争气,活该被欺负。维克多决定把双胞胎姐妹丢在银月庄园,以免破坏对妮可的信任。
兰德尔伯爵领就充作妮可晋升巅峰骑士的资粮,但维克多手里也要一支如臂指使的私人武装。他现在特别感谢索菲娅坚决剥离山民据点,否则十多万山民都算黄金团的外围,他还真不好办。
山民的人口基数足够维克多培养源血战士和心灵战士,而炼金民兵充斥山民据点的基层,能保证维克多对山民武装施加最有效的控制。
这些都需要充沛的资金支持,维克多无法容忍私铸货币的行为破坏他的布局调整。
维克多除了抓紧水银密探,确保情报掌握,他还得把走私商队从兰德尔家族序列中剥离出去。
“来人。”
第一伏牛民兵雷诺走进书房,问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维克多站起身,说道:“派人去平湖镇教堂,通知戴恩牧师,我准备拜访他。另外,再通知纳尔森勋爵,让他在平湖堡等我。”
七长老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朝江惊风看了过去。
江惊风脸色阴沉,极其凝重的道:“七师兄,万万不好轻敌,此子绝对不容易对付!”
他忽然感觉这一幕好像非常熟悉。
就在他先前。
他最初来到的时候。
张啸玉是这么提醒他的!
陈永也是这么提醒他的!
可是他呢?
和七师兄没有任何差别。
几乎是一模一样!
可最后的结果怎么样?
他差一点就要运落在这里。
如果不是几位师兄来的及时。
他真的要陨落了!
深吸口气。
江惊奇不再多说什么,转而看向一旁的四长老,还有八长老。
“四师兄,八师兄!”
“七师兄现在和我刚刚一样,都是轻敌!”
“一会儿!”
“如果七师兄遇到危险,两位师兄无比要及时出手!”
“其实!”
“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我等一块出手!”
“将这小贼斩杀了账!”
“以免夜长梦多!”
江惊奇话说的很重。
但却依旧没有被放在眼里。
别说七长老。
就算是四长老,八长老。
也同样是如此。
眼前这个小子,乳臭未干。
真的有这么强大?
不至于!
也没那么严重!
哪怕七长老真的不敌。
他们两人再出手也完是来得及的。
所以。
他们心里非常的安稳。
并没有将江惊奇的话。
太过放在心里。
而另外一边。
七长老的身形再次消失而去。
与此同时。
他的部气息都再次彻底消失。
下一秒。
林云的另外一侧肩膀上,同样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而七长老的身影则是重新显露出来。
哈哈大笑之声。
响彻虚空。
林云脸色极为阴沉。
但是却始终一动未动。
他真的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所在。
对方的这神通。
就是就是将敛息进行到了极致。
要说多高明。
并非多么高明。
可是在实打实的境界压制下。
就是有如遇伦比的作用。
就在这时。
七长老身影再次消失。
不过这个时候。
林云的眼眸也是发生了变化。
他眼前。
也完变成了和正常情况不同的模样。
一缕一缕大道规则呈现。
七长老的位置也是暴露无遗。
就在七长老靠近的瞬间。
林云猛然一剑朝身后刺出。
瞬间就贯穿了七长老的胸口。
血流如注。
林云昊天剑搅动。
七长老的肉身都差一点爆碎开来。
不过七长老惊慌失措之下。
迅速爆退而出。
和林云拉开了距离。
林云紧跟着一拳轰出。
彻底轰碎了对方的肉身。
一颗金丹疯狂逃遁。
就在这个时候,四长老也是大惊。
猛地踏步而出。
将七长老的金丹一把抓在手中。
随即收了起来。
所有人的脸色都发生了惊天巨变。
尤其是四长老还有八长老。
简直难以置信。
但江惊奇却丝毫没有任何意外。
因为林云给他带来的“惊喜”已经足够巨大了!
他真是从灵魂深处都完不相信。
七长老能够那么轻易的就凭借一己之力斩杀了林云。
开玩笑!
四长老深吸口气。
深深的朝林云看了一眼。
随即回头对江惊奇和八长老道:“一起动手!先斩杀了此子吧!”
江惊奇早有这个想法。
当下身形闪烁。
直接踏步而出。
他虽然身受重伤。
但此刻还是有着一战之力的。
八长老也同样如此。
三人一瞬间就将林云给彻底包围。
林云冷笑一声。
没有说什么。
这也并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此刻林云也确实感受到极大的压力。
这三人之中。
江惊奇倒是不算什么。
毕竟已经被他所重伤。
那第八长老也并不需要放在眼中。
但是另外一位。
第四长老。
却是实实在在的金丹六级强者!
不过。
他也不再是当初在江家,面对符雷等三人的那个林云。
更不是赤阳宗,面对单道的那个林云。
如今他已经晋升为金丹二级。
一战罢了!
无所畏惧!
深吸口气,林云身影再次消失而去。
与此同时虚空中仿佛出现了九级虚无的台阶。
林云一步踏了上去。
踏天九步。
在这个时候。
终于被他施展了出来。
一踏天地。
“轰!”
诸天色变,宛如灭世一般的恐怖威能,席卷而出。
瞬间包括了四长老,八长老,以及十长老江惊奇。
三人顿时闷哼一声。
与此同时身修为疯狂的运转开来。
八长老手中一柄长枪闪烁而出。
枪威撼天!
直接强行朝虚空之中的林云刺去。
但是却根本无法到达林云的身边。
林云在第一级台阶上顿了一下。
第二步便踏了出去。
黄泉倒转,一股完不属于正常范畴的力量。
从虚无当中滚滚而来。
仿如要吞没天地。
江惊奇和八长老瞬间被卷入其中。
尤其是江惊奇。
惨叫一声。
他的肉身顷刻间消散而去。
一颗金丹想要疯狂逃走。
但是黄泉之力汹涌澎湃,震撼诸天。
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金丹也是轰然的碎裂开来。
那八长老也是完没有比他好多少。
也是同样的肉身直接炸裂。
这个时候第四长老心中也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力运转修为。
疯狂远遁。
凭借着强悍的修为,完没有任何停留。
就在这时,林云踏出了第三步。
八长老的金丹也是轰然炸碎开来。
而四长老此刻也是感受到了身后巨大的威能。
恐怖程度让他内心不断在嘶吼。
情急之下四长老果断燃烧精血继续疯狂遁走。
此刻的他,完没有了想要再战的意思。
中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
这个在他们眼中乳臭未干的小子。
竟然会这么强大。
强大到了让他们三人,完没有还手之力。
太可怕了!
林云收了神通踏空而下。
一把收起了江惊奇还有八长老的储物袋。
旋即猛地吞下一把丹药。
急速朝天云城的方向而去。
那四长老也是感受到了林云急速而来。
更加疯狂的遁走。
但林云却直接进入了天云城。
悦来客栈洞府当中。
见到辛妃。
林云二话不说,一把抓起,踏空而走。
天云宗必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当然要立刻离去。
而此时此刻,不管是四长老,张啸玉,陈永。亦或者是那亲眼见证了恐怖一幕的十来位强者。都傻了。